雷使命召唤19相关梦/乙女,看到会爆炸,靠近会杀人,不想死就离我远点。

[授翻]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 08

Relations:Ghost/RoachGhost/Soap,前后无意义。

六一儿童节快乐!庆祝节日决定两章一起发了!下一章应该在五分钟后!

以下正文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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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杀死那只鸡的东西是什么,它最终都扩散出去了。鸡鸭们一夜之间全部上了西天,毫无征兆。

这倒是少了一件家务要忙。过了几天,Ghost又开始拆掉那些鸡舍,其实这个没什么必要,但他平日里也实在没什么事要做。

他开车经过邻居的家,只看到一栋有着空洞眼睛的尸体矗立在黑暗中,那里已经了无生气。

晚上的时候,他仰望着天花板,紧紧维持着自己的意识,仿佛试图抓住自己流逝的生命,但他的手最终松开滑落。

他昏睡过去,又在几个小时之后的午夜醒来。

半梦半醒之间,他走向厨房,他期待着自己能看到Soap坐在那里,手机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,但厨房里只有一片空茫的黑。

Ghost给自己泡了茶,坐在Soap坐过的地方慢慢地喝。

Soap把牙刷留在了他们共用的浴室里。Ghost一直想把它扔掉,不知为何他一直都没这么做。

那晚他在沙发上睡着。

窗户之外,天空开始泛白。Ghost起床走向谷仓,那只狗跟在他的身后。它通常不会靠Ghost这么近,它通常甚至不会跟着Ghost——它通常会待在Soap身边。

他把山羊和绵羊放出去。狗坐在谷仓门外,是Ghost让它留在那的。Ghost对它表现出的警戒有一半原因是担心它会在那些动物周围捣乱,但那条狗看上去意不在此。鸡鸭已经死光了,那些羊,它也没能力去吃。

他在车库里翻出那张鹿皮,给狗做了几个类似狗咬胶的小玩意。

他看着它叼着那些小玩意咬来咬去,然后,天色渐渐地暗下来,他起身走向那条路旁的铁轨。

Johnny离开之后,他不再走向过去常去的森林和牧场,而是开始沿着这个方向散步。

他看着最后一点阳光消失在天际线之下,天光给这片地方留下了不同寻常的奇异色彩,在这里,他找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生命。

何等渺小,全然孤独,这样的感受,几乎能让他忍受再多活一天。

 

 

他醒来,Roach腐烂的尸体躺在他的身侧。

“嗨,”他说。他声音轻轻地融进夜的黑暗中,“Gary?”

 

 

他睁开眼,视线迷蒙,记忆模糊,一种脆弱感油然而生。阳光温和地照进窗户,尘埃的斑点在光线中浮游,仿佛时间凝结在这一刻。

无论在这之外发生了什么,那都只是一场噩梦。

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

 

他的手被炉子烫伤了。

他的身体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条件反射地弹开,或者这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意外,他的手早就感受到炉子散发出来的热度了,是他的意愿战胜了他的本能。

烧伤挺严重的,掌心留下了许多淡黄色的水泡。他将手浸过冰水,再用纱布包扎好,两周之后,那里只会留下难看的伤痕,和永不消逝的麻痒。

 

*

*

 

天太冷了,他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了。

他梦到面具被从自己的脸上摘下,露出他的背颈,他的下颚和他的唇。

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,Ghost更常摘掉自己的面罩。这是少有的,能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想一头笼中困兽的时刻——也许是因为Gary看他的眼神,他只是笑一笑,然后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,仿佛他摘下面具只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。

有时候,Ghost会坐在Roach对面,一手拿着面具,一手拿着一本书、一杯茶或者一堆文书。Roach看向他的目光总是那么柔软。

 

 

Ghost觉得Soap知道了什么,因为Soap向来和他们走得很近。

(虽然他自己还是个新人,Roach也刚刚加入不久——但他们三个的关系好到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)

Soap从不打听,所以Ghost也觉得没什么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的必要,但他们心照不宣。

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解决了,就像他们之间惯常那样。Ghost人生第一次对现状感到满足,虽然有些日子,他在Roach身边醒来,他依旧能感到火星在他的骨缝里蔓延。

像这样的夜晚,他会睁开眼,听着Roach浅淡的呼吸,默默倒数早晨还有多久才会到来。

毕竟生活仍要继续,如果他能就这么忽略那些挥之不去的想法,也许他就能假装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了。

(尽管那些想法依旧藏在房间的阴影里、被子的褶皱里和他自己的大脑中——不断地提醒着他,这些美好都只是暂时的。

他知道多少或记得多少都不重要,因为那既不是梦,也不是现实。

它是每秒钟只会下滑一毫米的的车,总有一天它会撞翻面前的人。一切缓慢但不可避免。)

 

*

*

 

几周之后,Ghost走进商店,发现自己抓起了一盒鸡蛋,他想起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来买过鸡蛋了。

自己冰箱里一个鸡蛋都没有,这个想法连带背后的事实,突然变成一种古怪的惊喜,塞进了Ghost空洞而不适的胸腔。这感觉很不对劲,就像一块切割失误的拼图块,它没法契合整块拼图,但它确实唯一合适的那片了

回家的路上,他看到有栋房子的栅栏上钉了广告。他在商店也看到了同样的广告,但当时他没仔细瞧,现在他只能等红灯变绿,所以他多看了两眼。

他读着广告上的文字和电话号码,然后他的目光漫游向作为背景的房屋。

对这个镇子来说,这栋房屋有点太光鲜亮丽了——如果说Ghost的农场还有一片灰暗的天空和一片更灰暗的田野,那么这整个镇子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黑洞,里面只有几座陈旧的建筑,看上去比他空荡荡的原野还让人难过。

房子后面有个小谷仓,干净洁白,看上去像昨天刚建好的。

他回家之后打了广告上的电话。接电话的是个女人,他只问了几句,但这位女士问了几十句回来,感觉像是某种面试。

她听上去很年轻很友善,但她的语气也很公事公办,就像她曾这样做过成千上百次一样。她说她和她的妻子下周可以过来看看。

当她们来把绵羊赶进卡车时,她们的朋友站在一旁,双手抱在胸前,一脸怀疑地打量着Ghost。早在人来前Ghost就把自己的面罩换成了普通的医用口罩,看来这也没能削弱他的存在感。

“它们看上去很健康,”她们说,“如果你不改变主意的话,下个月我们可以再来把山羊也带走,我们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
她们带着装满绵羊的卡车离开了农场,农场就这样变得半空了。

 

*

*

 

Roach用手撑着枪管,枪托紧紧地抵在他的肩上。Ghost这会应该用望远镜观察情况的,但他还是望向了Roach,看着雪在他肩上融化。

“你知道吗,”Roach说着,目光还是专注地盯着瞄准镜,“感觉我好像以前来过这里,你能懂吗?”

“你昨天确实来过这。”

“不不不,我是说,”Roach突然把目光转移到Ghost身上,“我好像来过这,很多很多年以前。”

他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袭来,他的骨头开始隐隐作痛,那是一种久远到无法确认来源的疼痛。

再过五小时,太阳就会落山,而天空中...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”Roach耸耸肩,“只是随口一说,”他的眼睛从Ghost身上挪开了,“我还以为Price会让Soap会跟我们一起来呢?”

“这个任务不需要三个人。”

“它可以需要啊,如果Soap真的在这的话?”

 

 

几小时之后,他们在基地大门口见到了Soap。那时天已经黑了,Soap藏在树后面,悄悄咪咪摸到了他们身后,Roach被吓得当时就把枪顶到了Soap脑门上,Ghost伸手慢慢把枪口压下去。

“别紧张,开个玩笑。”Soap嘟囔道,走到他们身边。

“只是出于谨慎。”

 

*

*

 

他还没把鸡舍拆完,他刚弄掉食槽和用以栖息的杆子,鸡笼外头的铁丝网开始拆了一半,像剥了一半的兽皮悬挂在骨架外头。

看着自己亲手建起来的东西慢慢变成一具木头尸体,说实话有种古怪的满足感,就像看着卡车拖着那些熟悉的动物离开一样(他已经可以通过它们脖子上和膝盖上的斑点辨认哪只是哪只了),他并没感到有多伤心。

 

 

一切进展说慢不慢说快不快。

他象征性地收了点钱,又把山羊们也卖了出去,那时已经是春天了,马匹的状态也已经足够好了,可以一直待在外面不用他操心。

后来,他一天只会偶尔出去车库给狗喂点吃的。

再后来,他再也没出过卧室。

 

 

*

*

 

这一幕常常出现:一栋房子,一片森林,他把Roach拖到安全地点,在着陆的直升机旁,他的反击总是不够快。

然后,他意识到,他一直在等待的结局,终于来了。

 

Soap的手环绕在他脖子上的疤痕。

Ghost的整个左侧身体看上去像山川的等高线地形图,上面的伤疤红肿明显圈圈绕绕,因为他一直不允许它们长好。

Soap和他睡在一起,在Ghost更早醒的那些清晨,有那么一两秒,他会以为睡在他身边的是Gary。

如果要问他对现状有什么感觉,他只会想起他父亲带回家的动物被蝇虫活活吃掉的场景。他想知道为什么Soap会留下来。

有时他想问,但他从未问过。

“早上好。”Soap说。

Ghost觉得他知道些什么,他一定知道些什么。

Soap看向他,眼神中的温柔熟悉得令人作呕。

 

*

*

 

又过了几周,农场终于变回了Ghost刚搬进来时的样子。

盘子堆砌在洗碗池里,长满霉菌,水也无法流走,只能灰沉沉地囤积在槽中;旧澡帘上长上了绿绿棕棕的蘑菇;挂澡帘的架子早就掉下来了,Ghost一直懒得去把它修好。

脏衣服就这么在洗衣房堆积成山,他穿着去拆除鸡舍的衣服甚至还压在里面,他可能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换过衣服了,但他就是,打不起力气去处理这些事情。

床单沾满污渍,房间里总是很暗。

他想起他的母亲。

 

 

在她去世前不久,她生病了,病得很重,连床都下不了。他会给她端水,试图喂她吃点东西,但他还不够强壮,没法撑着她去洗澡或者换衣服。

她的年纪还远远说不上老,但她看上去就像老了二十岁。她非常虚弱,面色发白,力气只够说:“谢谢你,亲爱的。”因为床上很脏,整个屋子都散发着难闻的气息,汤米甚至不愿意进这个房间。而他们的父亲是在她终于感觉好些了之后出狱的。

每一次,出于羞愧和尴尬,她都会让Simon离开,但Simon总是会留下来,继续照顾她,因为她是他的妈妈,他的世界里只容得下那个房间和那张小小的床,哪怕一切只维持了一小会。

他不常想起那段过去和他的母亲,但留在他记忆里的母亲看上去总是那么孤独,尽管家里住着她的孩子,她的丈夫,还有她丈夫带来的一堆狐朋狗友,但最终,她还是在孤独中死去,没人在意过她。

她如此消逝,就像那匹马、那只狗、那群羊和那群鸡鸭(这个确实死了,而且活得比预期还长)也终将如此消逝——他们想要的是活下去,自己想要的却是能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结局,这样的期盼一定是错误的吧。

但是...

 

 

有天早上,Price给他打电话。

自从Ghost离开以后,他们就再没说过话,Ghost花了好一会才认出那是Price的声音。意识到这点时,一股不安自他胃里泛了上来,他试着不去多想。

“还活着吗,Ghost?”

Ghost知道这种语气,Price通常会用它来传递一些坏消息,但这次不是,所以他轻呼了气。

“很不幸,是的。”

电话那头的Price笑了起来,接着沉默了片刻,他在想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
“听着,孩子,”Price开始说道,“我知道你已经没和我们一起工作了,我也不是来劝你回来的,但我们已经认识了那么久,我希望你过得好。”

“我过得不错。”

在窗外,他一直敞开着的窗外,狗正在哀叫。

“你怎么样?”

“就像我刚说的,”Ghost答道,“很好。”

短暂的沉默。

“Laswell怎么样?”

Price哼了一声:“她挺好的。”

“Soap跟我说你都没人可以聊天了,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。”

他几乎能看到Price脸上的表情——那种对一些人或事嗤之以鼻,不屑地翻翻眼睛的表情。Price的年纪已经不允许他做这样的幼稚表情了,不过,他面对的事情好像也没成熟到哪去。

“不如你来陪老头子聊上一会。”

“你终于承认了。”他在床上翻了个身,床单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“小心点,Simon。”

Ghost笑了一声:“不会有下次了,长官”

Price也笑了一声,紧接着又是一段沉默。

“就不继续打扰你了,我还得回去工作,”Price这么说道。但今天是周末啊,Ghost想到,“随时打电话给我,Simon,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。我说真的。”

他怀疑Price其实还想说些什么,只是对方没有说出口,于是Ghost挂掉了电话。

这是个小小的插曲,一个足以在他们关系中留下裂痕的插曲。

 

有一天早晨,或者深夜,或者傍晚——时间对他来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,天总是黑漆漆的,Ghost醒来后,盯着天花板走了神。

他看着天花板上那些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的褐色水渍,和蜘蛛网般的裂纹,思考着,这两三年,或者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,是不是一场漫长的哀悼。

这就是他没有回曼彻斯顿的原因,他来到这里的原因。只要没有人在他身边,时间的流逝也就无法被测量,那他也就不需要面临什么改变。

一切都不用变得更好。他也永远不必继续前进。

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想,也不是第一次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觉得,真的有个人能去怀念肯定更简单一点,就算没有坟墓,也有一段真实的回忆,比如那对老夫妇和他们的儿子。

这个想法在他心底翻起无数丑陋的情感。大多数时候,他甚至记不起他的脸了。

 

*

*

 

“我能看吗?”

Soap猛地盖上刚还在翻的日记本,Ghost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躲着看色情杂志,直到他注意到Soap夹在手里的铅笔和手掌侧沿的黑色铅印。

“不能。”

“这是命令。”

Soap露出一个很恼火的表情,不过还是把日记本老实地递了出来。

“我在开玩笑。”Ghost没接,但Soap也没把手收回去。

“我知道,”他说,“没关系,你可以看。”

日记本已经被用了一半。头五页有的是素描,有的是完整的画作,阴影和细节都处理得很好,一眼就看得出来花了很多时间去雕琢。随着日记本的翻开,笔触就开始变得仓促起来,仿佛以前Soap绘画里的精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

Price的胡子;养在基地里的军犬;可能是Soap的房间,Roach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坐在角落里,没戴面罩(当然没戴——Ghost是唯一一个在非工作时间戴面罩的人,他们经常拿这个开玩笑)。Roach的脸只用了寥寥几笔,但每一笔都那么恰当,让人一看就看得出那是Roach。

在这之后没再有描绘Roach面容的画了,只有Roach靠在Ghost的背后,或者他们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。即便有着设备和距离的阻隔,他们之间的情感也很明显。

这不是第一次Ghost觉得像是在旁观自己的生活,但这一次确实有哪里不同。

“画得不错。”

Soap笑了:“谢啦。”

 

*

*

 

距离上次他开车出去已经有一个月了,那次他不小心扎爆了一个轮胎,情况糟得他差点得靠推的把车推回家。他车库里有修车需要的所有工具,不过呢,好吧。

在他的无所事事中,时光如水般流逝。

有时候他会想要不要给Mark和Lucy打个电话,他想问问Roach被埋在了哪。他其实可以去镇上,用图书馆里的电脑查查讣告,不过,他的车坏了,打电话就成了没必要去修车的又一个理由。

有时候他梦到火。有时候他梦到Joseph的腿从沙发下伸出来。有时候他梦到自己为了躲避父亲也藏在沙发下面。很少很少的时候,他梦到Soap和Roach(只是梦和突然冒出的回忆不太一样,Soap的眼睛太亮太亮,而Roach终于有幸变老)。

他听见狗在窗户下哀鸣。他从未回应过。他有时会走去客厅蜷缩在沙发上睡着,最终他也不这样做了。

 

他躺在自己的床上,听着嗡鸣不绝于耳。

有时,他以为它已经消失了,但当他仔细去倾听和寻找那熟悉的音色时,它还是会在那里,它永远会在那里,在他意识的角落里。

有时,它变得非常非常大声,大到Ghost觉得自己可能永远听不到其它声音了。在以前,为了摆脱这阵嗡鸣他会愿意做任何事,但现在?

就像有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样,它给了他一种古怪的安慰。

他用毯子把脑袋捂住。

Soap一只衣袖空空荡荡的。

“你终于结婚了?”

Soap拉着他的肩膀把他翻回来:“什么?”

Ghost不想被翻回来,阳光快把他的眼睛闪瞎了。

“那是谁牵走了你的手?”他说。

“去你的,”Soap哼了一声,“你脏死了,你知道吗?还有那匹马,她快饿疯了。你知不知道你他妈都在干什么啊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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