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使命召唤19相关梦/乙女,看到会爆炸,靠近会杀人,不想死就离我远点。

[授翻]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 06

Relations:Ghost/RoachGhost/Soap,前后无意义。

一个小注释:spelling bee是一种教学龄前儿童认识单词的拼字游戏...直译的就是拼字蜜蜂。就是这样。

以下正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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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吃了晚饭。家里多了一张嘴要喂,肉开始变少了。

“他们下周就要搬走了,让我们过去帮忙。”Ghost一边说,一边切牛排。肉有点老——他煮过头了。

“噢,”Soap感慨道,“是吗?”

Ghost点点头。

“他们看上去在这过得不错啊?”

“是,”Ghost一面嚼着食物,一面斟酌着措辞,“但她中风了,就在你来的几周之前。”

“那你就得一个人呆在这了,对吧?我猜这也正是你想要的。”

“确实。”Ghost表示赞同。

Soap已经在卷着面条沾肉汁吃了,Ghost的牛排还没吃完。这次Soap没去装第二份。

“你说你周五走?”

“嗯哼,”Soap点头,“得有一阵子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谁跟你说你还有机会见到我的?”

“一只在我耳边喳喳叫的小鸟。”

Ghost抵着自己的拳头咳了一声。

“什么东西能比会说话的鸟更聪明呢?”

“什——噢!会拼单词的蜜蜂。”Soap被逗乐了,“拼字游戏,我知道这个。”

 

 

 

Soap端着他们的剩饭去喂狗。他在车库待了太久,把盘子放在地上花不了那么久时间,所以Ghost决定去看看他。

狗正在吃饭,Soap在慢慢抚摸着狗的背。它的毛已经长得不错了,它吃饭的样子还是很像饿了三十年。

Ghost在门外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才出声:

“走吧。今天轮到你来挑电影了。”

 

 

周一的时候,他们开车去邻居家。

屋前停着一辆拖车,旁边堆了许多箱子。他们把车停在一边,老人正好抱着另一个箱子走出来,屋门用一块石头撑开了。

“你们来得好早!”老人一望见他们便惊喜地说道,“真是感谢,孩子们。”

他的笑容真诚而疲倦。

在屋里,老太太正在收拾杯子和盘子。涂得乱七八糟的马克杯,用了几十年已经褪色的汤匙,全都被她用纸包起来。

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,看着它们的眼神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它们。

她转向Soap和Ghost。

“啊,早上好!非常感谢你们愿意来,”挂在她嘴角的笑容同样透露着一种疲累,“真不知道没了你们,我们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
“你们一定也能处理好的,夫人。”Soap笑着,“举手之劳而已,这没什么。”

他们先把大件家具搬去拖车上,沙发,椅子,床垫。他们拆分掉床架和桌子,接着用无数的塑料薄膜包裹住电视。

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,就算他们再把箱子拆开,把里面的东西原样放回去,一切也无法再变回最初的样子了。所以他们只是把那些箱子抱了出去,堆叠起来,直到所有东西都稳稳地放在一起。

寒冷穿过敞开的门,填进这个逐渐变得空荡的空间。

这栋房子很多房间,Ghost之前都没进去看过,现在他知道了那些大部分都是青少年的卧室。

它们一定闲置很多年了,但屋子里一尘不染。他们着手拆掉挂在墙上的海报和画框,露出里面大片大片的蜡笔涂鸦,这是一段凝固在时间中的童年。

这些卧室基本没怎么被动过。

“这些东西你们都不带走吗?”Soap抱着装满书籍的箱子走出去,向老人问道。

“我们打算搬回城里去,那里放不下这么多东西。”他笑着揉了揉脖子,“如果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,可以直接拿走。”

“话说回来,这是什么?”Soap拿起摆在一堆东西顶上的相框,给老人看了看。

“天哪...你在哪找着这个的?”

“噢,它就放在...”Soap指了指自己身后敞开的衣柜,那是最后一个里面还装着衣服的衣柜了。

 

他们将衣服分门别类,放进用以捐赠的纸箱中,这花了好一段时间,尽管那位妇人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大部分整理。

主卧的门半开着。

Ghost端着滚筒,Soap调整着往东西上铺塑料膜。在那对老夫妇收拾物件时,他们偶尔会听见类似“看,我还以为我永远找不到这个了...”的低语。

在这个房间的中间堆着几个纸箱和两个很大的行李箱,里面塞满了东西,拉链都快崩开了。

 

 

 

Ghost小的时候只住过一个家——那个曼彻斯顿的小公寓。

对他来说那里和跟军营的床没什么不同,当他搬出去的时候,他所有的东西都只够装满一个小纸箱。给他的感觉也不像现在,像是放弃一些东西,仿佛在放弃过去的整个生命,尽管这些生命都不属于他。

他看见老人拿着一本书,站在原地顿了一会。老人的眼神中有着年深月久积淀下来的情感,一丝脆弱在他身上一闪而过,短短一瞬后,他把书和其它东西放在一起,那脆弱便也消失不见了。

老太太用手指慢慢划过一个相框。她在女儿的床上叠着衬衫和裙子,卷起那些足球海报。

墙壁逐渐变成过去挂在那的图画和照片的鬼魂,整栋房子则成为了被剥去血肉的骨架,只留下一堆有着过往模样的废墟,令人熟悉,也令人不寒而栗。

Ghost看向那对夫妇,他们仿佛一下又老了十岁。

Soap跟Ghost一块搬出最后一些决定带走的家具——大部分都来自于厨房和卧室。他们把箱子都摆好,Soap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
“顺带一提。”他说着,弯下腰去挖什么东西,然后将其递给了Ghost。

那是一个相框,已经因为风化泛起了黑,但里面保存的纸张还是鲜白的。一根红图钉立在相框正中,将一只蟑螂钉在上面,它的腿整齐地排在它的身旁,翅膀展开着。

Ghost盯着相框很长时间,才抬起头看向Soap。

“他妈的...一只蟑螂?”

Soap笑了出来。

“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找只蝴蝶放里面。这儿又不缺。”

“你在哪找到的?”

Ghost把相框翻转过来,看到在背板的右下角用黑色马克笔写着:Gary“Roach”Sanderson,边上画着卡通画:一个肌肉发达的虫子,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,搂着虫子笑得很开心。

“那是他的妹妹吗?”

“真是个奇怪的礼物。”

“Roach是他的昵称,”老人笑了笑,弯下腰把一只箱子搁在地上,“他小的时候摔断了两条腿,还总是拄着拐杖到处乱跑。”

老人做了个模糊的手势,目光飘向了别处。

“也不知道那两根拐杖被我们放去哪了...” 

 

 

 

等他们把东西都放上拖车时,时间已经快中午了。

Soap环顾四周,确定没有东西被落下,Ghost关上了拖车的门。

“准备走了?”Soap问。

“我去跟他们说一声,”Ghost答,“你可以待这等我。”

他在Gary的卧室里找到了老太太,她背对着门,弯着身子,正在翻看桌上的什么东西。

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?”Ghost问道。

妇人转头看向他,接着把轮椅转了过来。她摇摇头,轻轻地笑了。

“就这些了,我想。”

她看向Simon的眼神很奇妙,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会,而不是转身离开。这时,老太太开口说道:

“你知道吗,你让我想起了他。”

Simon眨了眨眼,没多说话。
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”她继续道,“你们两个一点也不像...但自从我们见面之后,我就是,一直有种这样的感觉。”

她顿了顿,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他没有死在战场上...他是自杀的。他说他记得很多事,我们带他去看过医生,因为他说的事都太....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记忆。我们以为他可能得了精神分裂,但医生没有下这样的诊断。症状恶化得太快了,然后他就......”

Ghost接下她说话时凝视的目光。她的声音沙哑又生疏,仿佛这些词语已经太久没从她的嘴里蹦出来,所以需要很费力才能把它们从喉咙深处挤出来。

“听到这些我很难过。”

老太太看着他,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的微笑。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知道这些,但是...谢谢你——为你所做的一切。我希望,无论如何...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
她靠近他,紧皱的双手撑着扶手,慢慢地从轮椅上起身。她给了他一个短短的拥抱。

“照顾好自己,我的孩子。”

 

 

 

“嘿,慢点。”

那时他们正在驾车回农场,Soap突然摇下车窗,探出身体,眯着眼睛望向远处。

“那是你的羊吗?”

离车和农场都很远的草地上,有一团山羊形状的白色,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很难辨别。

它独自一羊——羊群可能在一英里开外。当车停下来的时候,他们几乎可以听到那只羊在远远地哀嚎。

“服了...”Ghost呼出一口气。

草很长,而且被露水搞得湿漉漉的。Soap因为袜子被打湿也哀嚎起来——他们俩都没穿适合在湿草地里跋涉的鞋子。

那只山羊一看到他们靠近就撒蹄子跑向了Soap。它不住地哭叫。

Ghost伸手准备拎她走,但Soap捷足先登,把她抱进了怀里。

她挣扎了一会,试图逃出Soap的怀抱,但最终安静了下来。他们带着羊回到车边。

“你想跟她坐一块吗?”Ghost一边问一边打开后车门。

“为什么不呢。”

Soap先把山羊挪进Ghost怀里,自己爬上车,Ghost再把羊给他塞回去。

回家的路程很短,Ghost一面将车开回正路上,一面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个家伙。

Soap轻轻用手捋着山羊的大白棉袄。他们的姿势看上去不太舒服,但那只羊出奇地安静。

“这不是你第一次和山羊打交道吧。”Ghost问道。Soap转起眼睛望向镜子里的Ghost,山羊又开始踢他了。

“我不支持这只球队的。”

“噢?那你喜欢哪支球队。”

“我是游骑兵队的粉丝。不过青春期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凯尔特人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 

Ghost将车停在大门口,打开门等Soap从那辆车里挪出来,再把那只羊抱进牧场。

Soap把羊放下,她没有跑走。

“我们一起去找你的朋友吧?”Soap抓了抓她的耳后。她支起两条后腿,两只前蹄搭上Soap的膝盖,仰起头来寻求更多的爱抚。

Soap笑了,轻轻把她往前推了推。

“好啦,我们走。”

Ghost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是否要跟上去,最终抬腿跟在了他们后边。

路过山丘之后,他们可以看到其他的羊群正在下边的坡地上吃草。一些绵羊抬起了头,山羊在发现它们后,很快地跑进了群体之中。

他们又这样走回去。草地还是很湿,之前下过一场小雨,Soap边走边盯着自己的鞋在草地上踢起细碎的水花。

“马怎么样了?”他问。

“她好多了。”

“你知道怎么骑马吗?你知道的,你可以骑上它去当牛仔...装上套索和其它东西,肯定对放羊很有帮助。”

“我会骑,”Ghost说,“以前学过,出于任务需要。”

天空中飘着一片灰黑色的云,它像被拉得太紧的帆布一样扭曲地翻涌着。

“所以...为什么你从来不骑她呢?”

“她已经够苦的了,”Ghost说道,“你自己去看过她吗?几乎走不了路。”

 

 

 

他们去马厩看她。她抬起头,懒洋洋地嚼着嘴里的干草。Soap慢慢地靠近,伸手给她嗅嗅,接着将掌心捂上她的额头。

“她的眼睛好大啊。”

就在Soap手的上方,她额头的正中有一个圆形的疤痕,蝇虫曾在其中筑巢。

“我来的时候她就被锁在院子里。”Ghost看着Soap的手。他伸手抚上马匹的脖颈,沿着疤痕的凹陷上下移动着,“浑身是屎,瘦得皮包骨头。”

他的手指穿过她斑驳的鬓毛,梳开那些结在一起的发丝。

在马的耳朵后面有一块秃斑,那里原本套着一个用橡胶包裹的项圈,现在只剩下了一圈宽宽的灰白疤痕。

“太可怕了。”Soap说。

虽然看不太出来,但他能感觉到,马匹正在他掌心下慢慢变得放松。

 

 

他们吃了午饭,又泡了下午茶。他们就狗是否能进屋待着进行了一场论战。在Soap的讨价还价之下,Ghost最终允许让狗待在门廊里。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正趴在那嚼自己的小骨头。

 

 

Soap一边往茶里加了两勺半砂糖,一边享用Ghost拒绝尝试的酸味糖果。上一次他们一起去商店的时候,店铺里既没砂糖也没糖果零食,Soap差点转身就走。

“你也太好猜了,”Soap对Ghost说,“你当然会喝纯红茶啦...你一看就是那样的人。”

“难道非要我得了糖尿病,你才会觉得我有意思吗?”

“我又没说你无聊,我只是说你太好猜了。你喝纯茶,你的房子像他妈的一坨...像根本没人住过,你知道我要说什么。你应该把那个蟑螂标本拿回来的——至少这样你还能往墙上挂点什么。”

Ghost凝视着他的茶,耳边回响着狗解决剩饭的声响,和那永不停歇的嗡鸣。

“我可能知道他。”

“Gary吗?”

Ghost哽了一下。

“当我没说,这不重要。”

“等等等等,你什么意思?你们俩待过同一个新兵营吗还是怎么的?”

“不是,可能是谁提过他的名字或者什么吧。这不重要。”

Ghost没有与Soap对视,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压在他身上的视线——Soap在研究他,他知道Ghost把一些事情瞒下了,只是他没有选择说出来。

 

 

Soap开始慢慢收拾他的行李。他早早就跑去睡觉,他说他需要调整回正常作息了。

Ghost躺在床上,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,能够看清天花板上所有的裂纹。这是个漫长的夜晚,漫长而孤独。

他闭上眼,看到地狱出现在眼前。火焰撩起的烟雾在他眼睫后舞动,他已经看过它们成千上万次。

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总是不尽相同,但Roach,总是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,而Ghost的意识总是保持得足够久,足以看到他的皮肤像烛泪一样融化在他的骨头上。

而在很远的某个地方,比这更久以前:一根金属棒砸在头骨上。在他的身旁:一个人的身体轰然倒地。

Roach朝他眨眼。他的眼睛抖动着合上了,却还留着一条缝。

Ghost试图在那对眼睛中找寻生命的光彩,但他什么也没找到。

在他自己的胸口上,一个伤口正在往外冒血,就像那扇紧闭的门后,他母亲脑袋上的伤口也是这样往外冒血。

暗红色在他的身下汇聚成一滩。血迹从Roach的嘴里涌出来。

他的呼吸里夹杂着一种沉闷又难听的噪音。

 

 

他醒来。

火焰依旧在他的胸口,他的喉咙,他的每一根手指间燃烧。世界轻飘得好似空无一物,又沉重得让他喘不上气。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过。

他不记得自己穿过了房间又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,他只记得——当他踏入夜晚时,寒冷的风迎面而来,让他感到一阵被水流淹没般的窒息,他的喉咙哽住,仿佛一把匕首刚捅进去割断了他的呼吸道,他听见自己在不停地喘息。

他背靠在墙上,冷得发抖,又热得出奇,汗水顺着他的脊梁向下滚落。

在他身上,一处不存在的疤痕正在幻痛。

还有——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

“Ghost,Ghost,你还好吗?Simon?”

他拧过头,一种病耻感顺着他的脖子流窜去四肢百骸,占据了他的全部感知。

他被墙和Soap夹在中间,这里无处可逃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恶念,Ghost知道即便洗澡也无法将其冲刷干净。世界不断收缩。他逃不掉了。

“见鬼了兄弟,你没事吧?”

Ghost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,他没戴面罩——他没来得及。Soap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,却没有真的看向他。

Soap深吸了一口气,热气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在他面前翻飞,Ghost盯着那些蒸汽,仿佛盯着他触即可断的生命线。

“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了...”

Soap放开了Ghost的肩膀,他的眼睛里装满了担忧,尽管Ghost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别人的担忧。

“什么意思?”

Soap努力保持着声音平稳,他的语调听上去像是他在拆一颗炸弹,还有几秒钟炸弹就要炸了,他却不知道该剪哪根线。

“不知道,我他妈的不知道。我的脑子已经他妈的炸了。”

Soap再一次伸出手,但在真的碰到Ghost前又放下了。

“我们回屋吧,外面太他妈的冷了。”他提议道,却没有动。

“你进去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Ghost想把自己的手藏进口袋里,可他没摸到口袋。

一阵寒冷突然贯穿了他。他跑出房子的时候根本没好好穿衣服。Soap的视线在他的手臂上落了一阵,马上又挪回了他的眼睛。

他必须出去走走,不然他可能会找个地方把他的头撞烂。

“我去散个步。”

“介意我加入吗?”

“介意。”

Soap空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,他退开了。

 

 

动物们还睡着,不过没多久之后它们就又要醒了。早晨会在几分钟后,而不是几小时后到来,但现在,这里依旧属于夜晚。

他几乎失去意识,全靠他的脚把他带上了前往牧场的路。他的肉体还在这,但灵魂已经远去。

一股扭曲的感觉在他的胃袋里团积,接着缓慢地上升到胸口,他觉得自己可能快吐了

他确实吐了——在田野的中央,房子被远远地甩在他身后。

这没什么用。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洗一洗,但里面确实什么也没有了,除了那些不会离开他的——那些他为之困扰又无法理解的。

 

他一直走到太阳升起,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上,阳光明媚得仿佛在嘲笑他。

世界依旧很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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